“我很害怕我要死了。巴西的强奸受害者难以获得合法堕胎

里约热内卢（美联社）——一名27岁的巴西女子说，她今年3月在巴西利亚被强奸后怀孕，她本应获得合法堕胎的权利。但大约一个月后，当她试图在医院终止妊娠时，她被告知需要一份警方报告才能获得这项服务，尽管这不是法律要求。

她决定用在黑市上买的药物在家打掉孩子，只有几个朋友在场帮忙。

“我疼晕了好几次。我害怕我要死了，”她说。

如果受害者声称自己遭到性侵犯，美联社不会在未经其允许的情况下确认其身份。

在印度，堕胎在法律上仅限于强奸、孕妇有生命危险或胎儿没有大脑功能的情况下。从理论上讲，当性暴力导致怀孕时，受害者的话应该足以让他们接受手术。

“这项法律不需要司法授权或类似的东西，”里约热内卢州立大学（State University of里约热内卢de Janeiro）的法学教授伊万尼尔达·菲格雷多（Ivanilda Figueiredo）解释说。“寻求堕胎的妇女向医疗诊所的多学科团队讲述自己的情况，理论上，这应该足够了。”

然而，在实践中，倡导者、活动人士和健康专家表示，即使在法律规定的有限条件下，也应该终止妊娠。这是由于缺乏设施、诊所规程之间存在差异，甚至是医务人员的抵制等因素造成的。

“医疗专业人士常常以宗教或道德信念为由，拒绝提供合法堕胎，即使是在有权实施堕胎的诊所工作，”研究堕胎的社会学家、里约热内卢联邦大学（Federal University of里约热内卢de Janeiro）副研究员卡拉·德·卡斯特罗·戈麦斯（Carla de Castro Gomes）说。

巴西妇女在合法堕胎方面也面临地理障碍。根据科学期刊《公共卫生报告》（Reports in Public Health） 2021年的一项研究，在全国约2.13亿人口的3.6%的城市中，只有290家设施提供这项服务。

2022年6月，四家非营利组织向最高法院提出法律挑战，认为限制堕胎侵犯了妇女的宪法权利。该案件目前正在审查中。

“仍然是个禁忌”

来自巴西里约热内卢州内陆一个小城市的一名35岁的收银员也说，她因被强奸而怀孕。但是，与巴西利亚的那位妇女不同，她选择通过合法途径进行堕胎，因为她担心秘密手术会带来风险。

尽管巴西卫生部规定，在强奸导致怀孕的情况下，医疗专业人员必须向妇女提供她们的权利，并支持她们的决定，但这名妇女说，医院委员会拒绝终止妊娠。他们声称，尽管巴西法律没有规定此类程序的时间限制，但她已经怀孕太久了。

她最终通过圣保罗的“妇女活着项目”（Women Alive Project）找到了帮助，这是一个专门帮助性暴力受害者获得合法堕胎的非营利组织。该组织帮助她在另一个州找到了一家愿意进行手术的医院，那里有18个小时的车程。

多亏了一项筹款活动，这名怀孕30周的妇女得以旅行，并于4月底接受了手术。

“我们已经是暴力的受害者，被迫承受更大的痛苦，”她在电话采访中说。“这是一项受法律保障的权利，但不幸的是，它仍被视为禁忌。”

法律的不确定性

巴西的堕胎法是拉丁美洲最严格的堕胎法之一，包括巴西在内的几个国家已经实施了全面的改革，使堕胎合法化或广泛地将堕胎合法化。

这种立法环境因一种政治格局而恶化，在该国占多数的天主教和福音派选民的支持下，极右翼政客经常寻求进一步限制该国刑法中有限的条款。

2020年，极右翼前总统的政府发布了一项法令，要求医生向警方报告寻求堕胎的强奸受害者。现任总统在2023年上任的第一个月就撤销了这一措施。

但这项措施产生了持久的影响。

卡斯特罗·戈麦斯说：“这些变化最终在卫生专业人员中产生了很多法律上的不确定性，他们担心进行合法堕胎会受到起诉。”

去年，保守派议员Sóstenes Cavalcante提出了一项法案，在巴西各地将22周后终止妊娠等同于杀人。抗议活动最终导致该提案被搁置。

但在11月，众议院的一个委员会通过了一项宪法修正案，通过确定“从受孕开始的生命权不可侵犯”，该修正案将有效地宣布所有堕胎都是非法的。该法案目前被搁置，等待成立一个委员会。

本月早些时候，卢拉的盟友、巴西市长爱德华多·佩斯（Eduardo Paes）批准了一项法案，要求在市医院和其他卫生机构的海报上张贴反堕胎信息，此后他受到了抨击。

“医生不会告诉你的。”

支持者说，堕胎凸显了显著的不平等：有经济能力的妇女可以避开法律限制，而儿童、贫困妇女和黑人妇女则面临更大的障碍。

根据巴西公共安全论坛的数据，在2023年的83988名强奸受害者中，61.6%的人年龄在14岁以下。调查网站The Intercept当年的一项统计分析估计，在2015年至2020年期间，因强奸而怀孕的10至14岁女孩中，只有不到4%的人进行了合法堕胎。

在里约热内卢最大的低收入社区之一的马雷，非营利组织“马雷妇女之家网络”向妇女提供有关生殖权利的信息，包括堕胎的法律规定。

在最近的一次研讨会上，41岁的五个孩子的母亲卡琳娜·布拉加·德·索萨（Karina Braga de Souza）发现，在巴西，堕胎在某些情况下是合法的。

“我们无法获得（信息）。医生不会告诉你的。”

跨境连接

巴西的女权组织正在联邦一级开展活动，以增加获得合法堕胎服务的机会。

去年，女权团体发起的“儿童不是母亲”（A Child Is Not A Mother）运动成功地促使全国儿童和青少年权利委员会（National Council for the Rights of Children and adolescent）通过一项决议，详细说明如何处理怀孕儿童强奸受害者的案件。这个由政府部门和民间社会组织共同组成的机构去年12月以微弱多数通过了这项决议。

巴西活动人士也在寻求通过与国外组织建立联系来改善堕胎的机会。

今年5月，巴西女权组织“既不入狱，也不死亡”和“克里奥拉”的成员会见了一个主要由黑人组成的美国州议员代表团。这次会议由位于华盛顿特区的妇女平等中心组织，旨在促进在捍卫生殖权利的战略上的合作，特别是在剥夺宪法规定的堕胎权的情况下。

与此同时，为争取自己的权利而斗争的妇女所受到的影响深远。

巴西利亚一名在家堕胎的妇女说，多亏了治疗和其他妇女的支持，她正在应对，但最近的事件给她带来了创伤。

由于无法获得合法堕胎的机会，“我们的身体感到了比应有的更多的痛苦，”她说。“每当我想起这件事，我就感到非常愤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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